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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在場有半數女眷臉上露出戚戚之色,其他人一臉戲謔地看著臉色慢慢漲紅的寧王妃,忍不住低頭憋笑。

近來戚貴妃以伺候寧王妃的名義給寧王賜了幾個宮女,寧王妃回去後好生鬧騰了一翻,齊王原本都順著她的,將那些宮女當成壁花罷了。可誰知寧王妃口不折言,終於犯到了男人的痛腳,於是寧王不客氣將之都收了房,於是捅馬蜂窩了。是以這幾日,寧王府每天都鬧騰得厲害,經過寧王府後院墻一條小巷子的人每天都能聽到裏頭傳出的各種聲音,想讓人不知道也難。

賢王妃蹙著眉,有些覆雜地看了眼江淩薇,然後對著寧王妃暗暗嘆了口氣。這脾氣若再不改,寧王可能會被她越推越遠,女人要恃寵而嬌,也要管好自己的嘴,把握好那個尺度。那些皇子性子再溫和,那也是位皇子,天生傲骨,哪容得女人隨便爬到頭上撒野。

陳留王婚宴結束後,阿寶自然又帶了一堆的八卦回府,雖然蕭令殊不在,不過看寧王府和大公主府的八卦也頗有一翻樂趣。

原本阿寶以為生活會這麽平靜地直到蕭令殊回來,沒想到很快又有事情發生了。

解神醫像只受驚的小白兔一樣,一頭紮進了晉王府,嘴裏十分淒慘地喊著:“王爺,救命啊!”喊完才反映過來蕭令殊不在,忙換了個對象:“王妃,您可要為我作主啊!”?

第 67 章

? 阿寶正在伺弄著那三盆土,種下的辣椒籽沒有一粒發芽,打擊不可謂不大。而北鳴山的別莊那邊,倒是聽說林家娘子試驗半個月後,終於有幾粒辣椒種子發了芽,因為她這主子的重視,所以林家娘子現在正精心護養著那幾株小苗苗。

每次想起現代居家陽臺裏種的盆栽辣椒,阿寶每每意難平,懷疑難道她的運氣真的這麽不好,連種個辣椒都不行?她還想著等辣椒結果後,可以將它當成盆景送人呢。

當阿寶正用木枝扒著花盆裏的土時,外面響起了紛亂的聲音,雁回忙讓人去查看,很快地一個守門的婆子進來稟報道:“王妃,解神醫求見。”

“嗯?有什麽事麽?”阿寶丟開木枝,就著丫鬟端來的溫水清洗手。

“奴婢聽說解神醫從外頭回來,是被一群人追著的,好不容易才逃回府裏的。”婆子盡職地答道。

阿寶猛地直起身來,“是解神醫得罪人了,還是有人要捉他?”

那婆子搖頭表示不知。

阿寶忙起身,回臥室換了身衣服後,便出了正院往前廳行去。阿寶極為看重神解神醫的醫術,一心想要將解神醫與晉王府捆綁一起,自然不能讓其他人將解神醫劫走。

來到前院正廳,阿寶便見到穿著晉王府針線房的繡娘縫制的藕荷色秋衫的解神醫,腰纏白玉帶,勒出的腰肢意外的纖細,一頭烏壓壓的頭發雖然亂蓬蓬的,卻有一種淩亂美感,特別是那張無論如何也無法掩飾的俊美容貌,眉如遠山、眼若辰星、鼻如懸膽、唇若塗脂、膚如凝脂,此等容貌已經超越了男女的界限,讓人見之忘俗。

阿寶驚艷了一把,她沒想到不過是換下那身廚房的夥夫一樣灰撲撲的衣裳,甚至連頭發也沒整,依然保持著亂蓬蓬的形象,竟然會如此惹人眼。不過看如此美男一臉悲憤,眼裏有淚光,阿寶心中的綺念完全沒了。她比較喜歡陽剛的男子,不喜歡這種美得讓人驚艷的小受型男人。

“解神醫,你怎麽了?”阿寶扶著丫鬟的手坐在首位上,看了一眼大廳,發現劉管家也來了。

解神醫抱著手肘,悲憤道:“王妃,您可得為我作主啊!”說著,又齜牙裂嘴,小心地扶著自己的手。

阿寶這才發現解神醫身上的衣服蹭了很多灰塵,藕荷色的袖擺上沾了血漬,忙道:“解神醫,你怎麽受傷了?發生什麽事情了?你慢慢說。”阿寶說著,又吩咐劉管家去為解神醫找大夫,不過被他制止了。

解神醫說道:“只是些皮肉傷,找個懂治外傷的侍衛幫我包紮一下就行了,不礙事的。王妃,在下今日出門去藥店瞧瞧新進的藥材,沒想到被一輛在大街上橫沖直撞的馬車給撞了,那馬車的主人真是太囂張了,撞傷了很多人不算,我不過是說幾句,就被、就被……”

看他一臉悲憤得難以啟齒的模樣,阿寶忙道:“你先下去包紮好傷,等會再說。”

解神醫估計也遇到了讓他十分難堪的事情,沈著臉應下了。

等解神醫離開後,阿寶問清楚今日隨解神醫一起出門的隨從是黃連後,讓人將他叫過來問話。

黃連早已候在外頭,聽到王妃召見,很快便進來了。阿寶請了安後,對阿寶的詢問,黃連很快便將前因後果道來。

原來是解神醫今日在街上被大公主的馬車給撞了,解神醫是個天生有副好心腸的好人,看到街上被橫沖直撞的馬車撞傷的人——他也被撞倒在地上,手肘被擦去了一塊皮,所以仗義執言了幾句。大公主今日的心情似乎不太好,竟然還有人膽敢反抗她,罵她“刁婦”、“縱馬傷人”,火氣完全被挑起了,就要讓人將吃了熊膽子敢反抗她的刁民叉下去打死。至於街上巡邏的五城兵馬司的人,見到惹禍的人是大公主,個個閃躲不疊,哪有人敢上前去調解?

事情到這裏時,還是很正常的,誰知大公主突然又叫停,然後掀開簾子瞧瞧膽敢辱罵她的刁民是何人,沒想到這一見之下,驚為天人。當時的解神醫雖然狼狽,但衣服亮眼,頭發雖然亂了點兒,但發質烏黑如墨,一張正到極點的美顏如那明珠就算落到塵埃裏也遮掩不住的。而大公主這些年來的審美也改變了,不再喜歡武烈那種鐵血硬漢,反而喜歡那種俊美多情的書生型男人,自然一眼便相中了解神醫。

於是,大公主改變主意,要將這大膽刁民押回府裏去,明面上是作個小廝,暗地裏卻是面首,如此也算是他冒犯公主的懲罰。

解神醫因為自己這張臉曾經吃過許多苦頭,早就練就了一種本事,只要有人對他的臉起了異心,馬上跟雷達一樣警惕起來。是以自然看得出大公主的意思,馬上掙紮著想要離開,最後在大公主不耐煩地下令直接敲暈拖走時,終於爆發了,一包迷藥放倒了抓著自己的侍衛,拉著黃連就跑了。

大公主府的侍衛自然馬上去追,於是就這麽追到了晉王府門前。

阿寶聽說大公主府的侍衛還有在府外後,嘴角抽搐了下,心裏琢磨著大公主莫不是想要搶人不成?

阿寶還真是猜對了,很快便有門房的人過來稟報道:“王妃,寶華公主的車駕到了咱們王府門口了。”

這時,解神醫也處理好傷勢回來了,一聽到門房的話,像只炸毛的貓一樣蹦了起來,顯然大公主在他心裏已經成了個惡女人,忙對阿寶道:“王妃你可以為在下作主啊,那女人說,要將我要到公主府當小廝……若是、若是她威脅你,你也不要答應啊!”

解神醫此時萬分想念蕭令殊那兇殘的男人,覺得有他在,誰都惡不過他,還能鎮宅呢,大公主敢上門麽?

此時解神醫倒是沒有想過當初他心生悔意想要離開晉王府另尋高就時,誰知被蕭令殊殘酷鎮壓了,此時倒是念起了蕭令殊的好來。至少遇見蕭令殊後,每個敢對他這張臉見色起意的,都被蕭令殊不耐煩地讓府衛十分兇殘地解決了,他才能悠閑自在地在晉王府裏研究自己的藥。大概唯一不好的是,蕭令殊惡得連佛祖都感化不了,喜歡做壞事,和他的三觀不符吧。

而大公主的兇名,解神醫也是聽過的,這是正德帝寵在心尖尖上的公主,連對中宮皇子不爽都可以隨意打罵,一個小小的民間大夫算什麽?解神醫自然擔心阿寶怕得罪大公主而將他推出去給大公主作小廝,到時他在公主府裏還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了。

阿寶微笑道:“解神醫放心,你是晉王府裏請的大夫,是晉王府的人,大皇姐雖然貴為公主,但也是講理的。”

劉管家和許媽媽等看著笑得端莊得體的王妃,不知怎麽地打了個冷顫,感覺和王爺冷冷地瞪人時的惡感好像啊。

解神醫雖然仍有些擔心,但見阿寶為了自己寧願意得罪大公主,心裏還是感動了一翻,覺得王妃果然是個好人,其實晉王府還是不錯的——消息不靈通的解神醫完全不知道中秋家宴時,晉王夫妻早就與大公主結仇了,現在再添一樁仇怨也沒啥。而且大公主現在身子虛弱,還是他所制的藥的功勞呢。

解神醫滿臉感動地下去了,阿寶起身去迎接大公主。

晉王府外,大公主坐在馬車裏滿臉不耐煩,直到晉王府的門房得到允許開門讓馬車進去,大公主的婢女已經滿肚子火氣地坐在車轅喝罵起來了。

大公主因身子虛弱,不宜勞累,所以坐在馬車裏,靠著布置得舒適的車壁,慢悠悠地喝著清茶,聽而不聞自己的婢女用語言欺辱晉王府的門人,想著先前見的那男子俊美得雄雌難辯的容貌,心頭又火熱起來。

突然,婢女的聲音嘎然而止,很快又發出一聲尖叫,似乎栽倒在地上了,連帶的馬車都有些震動。大公主皺眉,馬車裏正在伺候大公主的另一名婢女秋棠掀開簾子,便看到先前叫罵的婢女摔倒在地上,正哎喲哎喲地痛叫著。

“怎麽回事?”

秋棠下去將摔在地上的秋香扶起身,雙目含怒地看著晉王府的門房及侍衛。

秋香原本不叫秋香的,她叫秋菊,不過上回中秋家宴大公主被蕭令殊一個窩心腳踹到菊花叢中,從此決定最討厭的花卉是菊花,連貼身丫鬟名字裏有菊字的也都改了。

秋香是大公主的貼身丫鬟之一,平時跟在大公主身邊見慣了大公主的跋扈威風,不覺中也學會了幾成,加上大公主的縱容,她更是放肆,某些時候連那些有品級的誥命夫人也未曾放在眼裏。

今日為了個男人來晉王府,大公主駕到,竟然被門房攔了,還要大公主等候,心裏自然生氣,不由得發起脾氣來。加上她聽說晉王接了聖旨出京了,晉王府裏只有晉王妃,自然不懼。可誰知她正罵得爽時,晉王府守門的侍衛竟然敢直接用配劍將她的裙子一撩,直接將她從車轅扯到地上,摔得她骨頭都散架了。

“秋棠姐,是這個沒眼色的侍衛……”

“姑娘說什麽呢?”侍衛直接打斷她的話,十分幹脆地道:“我只是見姑娘罵得暢快,也想讓姑娘領教一下我的本事罷了。姑娘的本事是罵人,我的本事正好是掀人下車。”

門房頓時一臉崇拜地看著那侍衛。晉王府上下皆知他們主子與大公主不合,所以對大公主府的人根本不必客氣,是以對於進門就開口一連串罵街的婢女,直接動手掀下車去。

“你……”

秋棠壓下秋香的反駁,冷冰冰地道:“晉五府的侍衛好大的膽子,竟然在我們公主面前欺辱咱們,難道就不怕晉王妃怪罪麽?若是傳出晉王妃治理不力,放縱下人對公主不敬的流言……”

“公主,我們王妃來了。”

一道聲音打斷了秋棠的討伐聲。

一群丫鬟嬤嬤簇擁著阿寶過來,自然也聽到了他們的爭執,阿寶臉上帶著笑容,冷眼看著,雁聲伶俐地上前,對那侍衛道:“侍衛大哥,辛苦你了,王妃說你今日受驚了,放你兩天假好生壓壓驚。以後呀,若遇到叫得兇的狗,你也別理它,難道就因為狗咬了你一口,你也得咬回去不成?”

侍衛將配劍收回腰間,恭恭敬敬地感謝了王妃的賞賜。

這一翻作派,自然氣得那兩個丫鬟渾身發抖,說不出話來。

雁聲走過去,站在大公主的車駕旁,脆聲聲地道:“公主,我家王妃來迎接您了。”

馬車裏的大公主沒動靜,阿寶也不出聲,雁聲依然恭敬地站著,同樣不開口說話。半晌,大公主黑著臉掀開簾子下車,秋棠秋香忙過去揣扶她。

阿寶這才走過來,歉意地道:“不知大皇姐光臨,明錦來遲了,請大皇姐莫要怪罪,府裏已經備好茶點,大皇姐請賞個臉。”

大公主皮笑肉不笑地道:“五弟妹好大的面子,連府裏的侍衛都這般大的氣性。”

阿寶靦腆道:“大皇姐誇獎了,府裏的侍衛都是聽令行事罷了。而且他們都是王爺一手調-教出來的,行事自有一套準則,明錦一個婦道人家,也不好改王爺的規矩了,免得王爺回來知道後,要責怪明錦。”

大公主聽到這話,只覺得氣血上湧,死死地揪住秋棠的手,指甲陷入肉中,秋棠痛得臉色有些發白,卻不敢顯露一二。

“呵呵,弟妹真是賢惠呢!”別以為搬出蕭令殊就奈你不何了。大公主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擡起下巴道:“既然弟妹備了好茶好水,我這作皇姐的,也賞個臉吧。”

“那真是太好了,大皇姐往裏面請。”

一群人往正廳行去,不過晉王府景色不怎麽樣,面積卻比公主府還要大,還未走到正廳呢,大公主臉上已經泌出了汗漬,明顯一副嬌弱無力的模樣,看得阿寶心中好笑。大概是不想在晉王府墮了自己的威風,大公主強忍著不肯示弱。

好不容易到了正廳,大公主整個人都累壞了,攤在椅子上,由著丫鬟小心地餵水伺候著。大公主心裏也有些後悔自己親自跑這兒一趟,還不若先前秋棠提議的,讓人直接到晉王府交涉,讓晉王妃將那男人轉贈給公主府就好了,而不是因為想來煞煞晉王妃的威風,才跑這兒來。

等終於喘勻了氣後,大公主也不和阿寶啰嗦,直奔主題:“今日晉王府中有個膽大的奴才撞了我的馬車,還辱罵了本公主,本公主誓要將那奴才帶回去整治。五弟妹,你怎麽說?”

阿寶一臉驚訝地道:“大皇姐莫不是誤會了?晉王府可沒有這般大膽的奴才,斷不會對大皇姐不敬的。”

對於阿寶的裝傻,大公主早有心裏準備,當下冷笑道:“公主府的侍衛可是親眼見他進了晉王府,可騙不了人。五弟妹,皇姐現在心裏不痛快,連父皇都沒舍得如此罵本公主,卻讓個奴才罵了,你看是不是應該將那膽大包天的奴才交出來?”

看大公主一副要用長姐身份壓人的模樣,阿寶心裏冷哼一聲,面上卻越發的誠懇了,“若是大皇姐說先前回來的人,那可得和大皇姐說句抱歉了,他並不是府裏的下人,而是王爺延請回來的大夫,並不歸明錦管。皇姐若是覺得他冒犯了您,可以等我家王爺回來後,同他說一聲,等王爺答應了,大皇姐可直接將人帶回公主府處置。”

這是變相的拒絕了!大公主完全冷下臉,她就是為了趁蕭令殊不在才來擄人的,若是蕭令珠那貨回來,估計會直接將她踹出府去。雖然那賤人不得帝寵,可是卻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沒有絲毫的孝悌之心,也不懂得體恤忍讓她這大皇姐。

可以說,蕭令殊的存在也讓大公主無可奈何,蕭令殊根本是個眼殘的,什麽都沒放在眼裏,比她更兇更惡,連皇帝都不怕也不放在眼裏,更不需要什麽帝寵,大公主打不過他、告狀皇帝也拿他沒轍,結果害得她也同樣無可奈何,甚至不知不覺中,只要遇到蕭令殊的事,都下意識地繞道走了。

這回若不是真的很喜歡解神醫那張臉,也不會直接過來了。

對於大公主的強勢,阿寶直接扯皮,你若拿長姐身份壓人,阿寶直接推到蕭令殊身上,若是直接耍賴,很好,阿寶比她更耍賴,不過是嘴皮子的功夫。

大公主氣得將手按放在腰間掛著的皮鞭上,一副想要抽人的表情。

不過在她要抽人時,阿寶慢條斯理地稍微拉高了袖子,露出了纏在手腕上的那條烏色細鞭,含笑看著大公主。

“咱們走!”

大公主黑著臉直接走人了,阿寶慢悠悠地起身相送,見大公主走得急,忙道:“大皇姐別走太快,您的身體不好,小心累著。”

大公主最恨人提醒她身體不好的事情,若是她的身體好的話,也不至於處處受掣,不高興就直接一鞭子甩過去,極少有人能躲得過她的鞭子。在阿寶的叨念中,大公主終於火了,抓起腰間的腰子就要抽過去,然後自然被晉王府的侍衛給攔下了。

阿寶一副受到驚嚇的表情,然後腳步蹌踉地後退兩步,最後準確地跌在身後的丫鬟懷裏。

“王妃!”劉管家一副死了爹媽的表情,哭號一聲,圓胖的身體滾了過來,疊聲叫道:“王妃受到了驚嚇,快去請太醫過來。”

丫鬟們架著阿寶火速地回正院了,留下大公主一行人有些傻眼。

大公主被阿寶這作派氣得眼前發黑,當機立斷道:“進宮!”不就是惡人先告狀嘛,這是她的拿手好戲!

等大公主進宮直撲太和殿時,皇後聽說晉王府請太醫的事情,基於交好的心理,詢問了一聲:“晉王府好好的為何突然請太醫?讓太醫院的人盯著,晉王府有什麽需要都緊著先。”

“好像是寶華公主今日為了個冒犯她的下人尋去晉王府了。”

皇後瞇起眼睛,暗忖難道大公主又搞什麽幺娥子了?對於大公主的囂張,皇後心裏是極看不慣的,也希望有個人能治治她。現在看來,晉王做得真不錯,只可惜他現在不在京城,大公主也是看準了這點,才會囂張地上晉王府討公道的。就是不知道晉王妃能不能應附大公主,別出什麽事才好。

等皇後聽說晉王府裏冒犯了大公主的是個貌美異常的男人,而且那男人是晉王曾經帶回來的大夫時,不禁搖頭,覺得大公主就算進宮找皇帝哭訴,效果也不大。

皇後的猜測十分準確,大公主直接進宮到太和殿裏找皇帝哭訴,效果確實不太美妙。

正德帝一開始也是十分心疼她的,聽完她說前因後果時,暗暗皺眉,第一反應便是直接下令讓晉王妃將那冒犯大公主的大膽大夫捆綁到公主府裏給大公主懲治。不過很快便想到不省心的五兒子,想到那像冰石一樣又冷又硬又臭的脾氣,不由得洩了氣。

就在正德帝被大公主哭得心煩意亂時,聽說晉王府請了太醫過晉王府看診,心裏一驚,難道晉王妃出了什麽事情?想起這女兒的脾氣,雖然因為被人下藥陷害身子虛弱,可仍是個暴戾脾氣的,晉王妃看著又恭謹賢良,指不定還真讓大女兒傷著也說不定。

想罷,正德帝沒理會大公主的哭訴,只是開口勸慰了一翻,卻沒有給她什麽保證,讓大公主委屈得直掉眼淚,口裏嗚咽著父皇不疼她之類的,哭得正德帝頭疼。

正在這時,去晉王府看診的太醫回來了,正德帝讓人將太醫宣來,看看晉王妃是不是真出了事,誰知卻從太醫那裏聽到了喜訊。

“恭喜皇上,晉王妃這是喜脈,不過脈象尚淺,若不是今日她受了驚,說身子不舒服,臣也還沒法診斷出來呢。”太醫一臉喜氣地道,無論哪個王妃有孕,都是皇孫,說恭喜準沒錯。

正在哭訴的大公主傻眼了。

正德帝一臉覆雜的表情,然後對總管太監張傑道:“去告訴皇後,晉王妃有喜,按例賞晉王妃。來人,將寶華公主帶回公主府去,沒事別出門亂逛。”

“父皇!”大公主一臉不可思議地道。

正德帝看也未看她一眼,拿了桌上的奏折批閱起來。?

第 68 章

? 大公主到晉王府去欲向晉王妃討要一個冒犯她的大夫,卻沒想到讓懷孕的晉王妃受到驚嚇的事情很快傳開了,所有人都傻眼了。

同樣傻眼的還有被診出身孕的某位孕婦。

阿寶坐在鋪著用五色線編織而成的軟墊的炕上,整個人還暈暈乎乎的反應不過來。她不過是裝一裝受驚嚇,想來個惡人先告狀,怎知來走個過場的太醫卻滿臉笑容地恭喜她,她這是喜脈,已經有一個月的身孕了。

一個月……那不就是蕭令殊離京前的那幾晚激烈的奮戰而中獎的?戰況那麽激烈,也能懷得上麽?

想罷,阿寶忍不住捂臉。

相比阿寶不在狀況內的糾結,晉王府上下皆喜氣洋洋的,連劉管家圓胖的臉都油光滿面,請示過阿寶後,忙吩咐下去,王妃有孕婦,所有人賞兩個月的月錢,讓王府上下的人更高興了。更不用說伺候阿寶的那四個雁和華媽媽了,華媽媽甚至還十分誇張地雙手合十,朝天拜著叨念著“夫人保佑”之類的。

大家都在高興中,倒顯得仍在茫然中的某位孕婦有些格格不入。

華媽媽用炙熱的眼神盯著阿寶平坦的肚子,慈愛地道:“王妃想吃些什麽盡管吩咐,老奴一定會做出來讓王妃嘗。王妃現在可是雙身子了,要多吃點孩子才能長得快。哎,以後那些奇奇怪怪的食物也不要多吃,對胎兒不好……”

華媽媽的喋喋不休終於讓阿寶回過神了,脫口而出道:“我想吃麥當勞。”

“麥、麥什麽?”華媽媽饒舌地問。

阿寶一副失落的表情。

雁回從高興中回神,聽到阿寶的話,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對華媽媽道:“媽媽您剛才對王妃說別吃那些奇奇怪怪的食物,王妃現在就想吃了。奴婢聽人家說,不能在孕婦面前談奇怪的東西,會帶壞孩子的。”

“對,雁回姐姐說得不錯,奴婢也聽說胎兒雖然沒出生,但他們都知道大人在幹什麽,不能在孕婦面前做不好的事情,會帶壞孩子的。”雁聲忙幫腔。

雁然也道:“奴婢以前聽家鄉的長輩說,孕婦不可食兔肉,還有羊肉不能食、狗肉不能食、鴨肉不能食、生姜不能食……”

雁然例了一堆,阿寶聽得目瞪口呆,其他幾個雁沒有接觸過孕婦,同樣也目瞪口呆,忙問是為何這些東西孕婦不能食,有什麽典故。等聽到雁然說她家鄉的長輩有語:食兔肉孩子會生兔唇、食羊肉孩子要得羊癇、食狗肉孩子愛咬人、食鴨肉孩子要搖頭、食生姜孩子要長六指……幾個雁和華媽媽都面面相覷,而阿寶差點沒抱著肚子笑個半死,很快被四個雁嗔了。

因為懷孕這事情實在是值得高興的一件事情,阿寶在詢問了劉管家後,決定給蕭令殊寫信告訴他這件事情。

晚上,阿寶在燈下給蕭令殊寫家書,也不知道寫些什麽好,最後只有五個字:你要當爹了!

將信封好後,阿寶放在桌上,讓人明日一早寄往江南去,然後滿足地上床休息了。

躺在床的正中央,摸著旁邊的位置,阿寶邊摸著肚子邊幻想著蕭令殊得到這個消息後,會是什麽反應呢?估計以他那張仿佛已經僵硬得沒了情緒的臉,依然是面無表情的吧?或者說,他懂得她懷孕代表的是什麽嗎?

說實在的,她根本懷孕的自覺,肚子太平了,根本沒感覺嘛,若不是太醫再三保證懷上了,解神醫也來把過脈確認了,她還真是不相信的,因為她完全沒有惡心、厭食、嗜睡、疲勞等等癥狀,肚子裏的孩子根本沒存在感啊。

蕭令殊知道這事後會是什麽反應呢?心裏不知為何有些期待起來。

*****

阿寶懷孕的消息傳出去後,眾人紛紛使人送來了賀禮,而一些相熟的親自過府來探望“受驚”的孕婦,其他人的話,可以直接閉門謝客,不用親自接見,借口都是現成的,要安胎。

威遠候夫人和二夫人是要見的,太子妃、五公主、江淩薇等都要見的,其他的就不必見了,相信也沒有那麽好的交情過來。

威遠侯夫人和二夫人來探望阿寶,見阿寶已換上了寬松的衣物,去了束腰帶,詢問了吃食方面,知道華媽媽打理得極妥帖,都覺得放心了。不過她們還是將一些孕期的經驗及註意事項傳授給阿寶,華媽媽和幾個雁都十分重視,專門拿本子記起來。

因阿寶“受驚”需要休息,所以威遠侯夫人和二夫人都沒有久留,見阿寶無事,又叮囑一翻,很快就離開了。

送走了威遠侯夫人和二夫人後,太子妃和金璟琋代表皇後一起上門來探望了。

兩個女人都是聰明的,見阿寶臉色紅潤,也無羸弱之相,轉眼便明白什麽了,不過卻絕口不提大公主的事情,只是來給阿寶祝賀,太子妃也順便傳授了阿寶一些孕婦註意的事項。

金璟琋雖然有些羨慕,不過想到自己還年輕,丈夫現在雖然不著調,不過漸漸地被她抓在手中,也放開了幾分。

太子妃過來,還傳達皇後的旨意,讓阿寶在府裏安生養胎,請安就免了,等過了三個月穩定後再進宮,千萬別學某人逞強之類的。至於那個某人,在場的人都忍不住抿唇一笑,自是知道是誰了。

寧王妃有了身孕後,基於向情敵炫耀的心情,加上太醫也說她身體健康,於是恨不得天天到宮裏晃,讓那些田不肥種子不能發芽的女人恨得牙癢癢的。而寧王妃每次都要選在阿寶和金璟琋等人進宮給皇後請安時,也跑鳳翔宮去,所以自然十分拉仇恨了。

阿寶不太喜歡皇宮,進宮請安這事情不過是因為社會需要,做好面子上的事情,省得落下不孝的名聲,現在有現成的借口不用進宮,自然滿口應下了,順便一臉感激地感謝了皇後的關心和恩賜,她會好好“養胎”的,不會學寧王妃不將孩子當回事,天天往外跑。

太子妃和金璟琋離開後,終於又到江淩薇和五公主到來了。

兩人到來的時候,阿寶正喝著羊奶豆粥,還忙碌地琢磨著讓華媽媽做山寨版的漢堡的事情,看得幾個雁真想翻白眼給她看,讓她消停一下,別什麽稀奇古怪的吃食都想得出來,也要看看條件允不允許。

江淩薇和五公主聯袂而來,並且選在得知阿寶有孕後的第三天,就是為與其他人錯開的。至於她們為何在聽到大公主讓阿寶受了驚嚇的問題卻仍是不擔心,不過是因為對阿寶及晉王府的兇名的信任,覺得大公主單槍匹馬闖晉王府,怎麽可能討得了好?所以根本不擔心。加上阿寶沒有使人去通知她們,便知道其中有問題了。

果然,現在見她好吃好喝的,還有什麽不懂的?

等丫鬟們上了茶點後,阿寶讓她們退下,偏廳裏只有三個女人。

“要吃麽?這是用煮好的豆粥混入去膻腥味的羊奶,加了蜂蜜,很養人的。”阿寶向兩個女人推薦自己的吃食。

除了生活在草原的北夷人及生活條件不太好的平民百姓,大鄴的人很少喝羊奶,對於他們來說,羊奶這東西味道太重了,難以忍受,而且她們也喝不慣。也只有阿寶這吃貨在能當家作主後,以往憋著對食物的想念統統都爆發了,想吃什麽就吩咐一聲,讓廚娘和華媽媽一起折騰,雖然做出來的東西與她記憶裏的差很多,但在條件的允許下,已經十分合格了。

兩人自然搖頭,她們不喝羊奶,不過見阿寶喝得香,也不禁提出了些興趣,讓人盛了一小碗,跟著阿寶一起喝起羊奶豆粥來。

羊奶是加了杏仁煮的,已經去了膻腥味,豆粥也是用各種豆類煮得粉粉軟軟的,兩者混合在一起,放上清甜的蜂蜜,有種八寶粥的感覺,兩女首次吃,覺得味道還算不錯,似乎羊奶也沒有旁人說的那般難喝。五公主更喜歡一些,順便向阿寶要了配方,打算回去讓廚子做給金駙馬嘗嘗。

等吃完了羊奶豆粥,兩人又見阿寶抱著一盤水果啃,不禁嚇了一跳,忙道:“你也吃太多了吧?”

阿寶捏著一塊切好的梨啃著,含糊道:“沒辦法,我現在是一個人吃兩個人補。”而且水果有營養,她也只是比正常的女人多吃一倍罷了,根本不算多。

兩人都是沒有生養過的,聽這麽一說,便不說話了。

看阿寶吃得好喝得好,臉蛋紅潤,哪有一分受驚的感覺?所以大公主應該是被阿寶惡人先告狀給坑了,現在還被皇帝下旨在府裏休養,實在是不知道說什麽好。

詢問了阿寶的身體狀況良好後,便聊起了其他的事情來。

五公主道:“你沒瞧見,昨天寧王妃進宮請安,臉色一直都不好,聽說聽到你懷有身孕的消息時,她當場都摔了杯子呢。”

江淩薇撇著嘴道:“難道她自己懷得,旁人卻懷不得?哪有這樣的道理?看她這麽能折騰,真擔心哪天她將自己的孩子也折騰沒了,也不為孩子積點德。”

雖然這話很公正,但也有些刻薄了,五公主忙道:“你少說兩句吧,她就是那個脾性,若是讓她知道你這麽說她,可不饒你。”

江淩薇卻不怕,雖然她與寧王妃應該說是八桿兒打不著的,但兩人好像天生不對盤,未出閣前,寧王妃就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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